老张蹲在小区门口的石墩子上抽烟,看着对面新开的健身房门口进进出出的年轻人。
那些小伙子个个肌肉鼓胀,走路带风,恨不得把"我很强"三个字纹在脑门上。老张吐了个烟圈,突然就乐了——他想起三十年前在厂里当钳工那会儿,车间主任王胖子也是这副德行,结果被个瘦得像麻杆的技术员治得服服帖帖。
医院急诊科的刘护士长踩着平底鞋风风火火穿过走廊,白大褂下摆飘得像面旗。新来的小护士被病人家属骂得直掉眼泪,刘姐把病历本往腋下一夹,三言两语就把事儿摆平了。她总说:"在这地界儿混,嗓门大不如手艺精,横着走不如站着赢。"这话在理,急诊科二十年,没见过谁敢跟刘姐扎刺儿。
菜市场东头卖豆腐的老李头慢悠悠地给豆腐包上纱布,隔壁摊主和城管吵得脸红脖子粗。老李头递过去两块热乎的卤水豆腐:"尝尝,刚出锅的。"城管队长接过豆腐,转头就把罚款单撕了。后来有人问窍门,老李头眯着眼笑:"豆腐要嫩,做人要韧,你硬他就软,你软他就蹬鼻子上脸。"
王老师批改作业到凌晨两点,台灯照得她眼镜片发亮。早上六点她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,头发丝儿都梳得一丝不苟。有学生上课捣乱,她也不急眼,就轻轻敲两下讲台:"某些同学啊,脑子里的水要是能浇花,咱班都能开植物园了。"全班哄堂大笑,那捣蛋鬼反倒红了脸。毕业十年后同学聚会,混得最出息的那个学生说:"当年王老师拿粉笔头砸我,现在想想都是福气。"
巷子深处的修车铺,老周蹲在地上给自行车补胎。有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小年轻开着宝马过来,趾高气扬地让他擦车。老周头都没抬:"我这儿只修车,不修人。"后来那老板的车半路抛锚,还是老周冒着雨去给拖回来的。打那以后,宝马哥见着老周都主动递烟,逢人就说:"周师傅这人,够意思。"
夜市烧烤摊上,老板娘阿珍抡着炒勺像耍金箍棒。有醉汉闹事,她抄起啤酒瓶往桌角一磕,玻璃碴子闪着冷光。醉汉立马醒了酒,灰溜溜掏钱结账。熟客都知道,阿珍收养了五只流浪猫,每天收摊前都把剩饭摆得整整齐齐。街坊们都说:"阿珍这姑娘,辣椒嘴豆腐心。"
图书馆管理员老马戴着老花镜整理书架,手指在书脊上滑过的样子像在弹钢琴。有熊孩子把书扔得到处都是,他也不恼,就悠悠地念:"书啊跟人一样,躺错了地方浑身不得劲。"那孩子愣了半天,居然乖乖把书都捡起来排好了。后来这孩子考上了北大,回来看老马还带了盒稻香村。
小区保安老赵值夜班时总带着本《三国演义》,他说看门得学关二爷——该睁眼时绝不眯着。有天凌晨他逮着个偷电缆的,那贼掏出刀子,老赵不紧不慢按下报警器:"兄弟,我这按钮连着派出所,你跑得过警车算我输。"后来物业要给老赵发奖金,他摆摆手:"该我的跑不了,不该我的争着烫手。"
幼儿园张老师蹲着给小朋友系鞋带,裙摆沾了泥点子也顾不上。有家长嫌她管得太严,她也不争辩。直到毕业典礼上,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们齐刷刷给她鞠躬,有个小胖墩还哭着喊:"张老师比我妈还亲。"在场的大人们突然就明白了,温柔原来可以这么有力量。
深夜的便利店,值夜班的小林打着哈欠整理货架。进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,她眼皮都没抬:"冰柜最底下有打折啤酒。"那帮人反倒规规矩矩付了钱。同事问她怕不怕,小林笑了:"怕啥?我爹妈在老家种地,比这难多了。"玻璃门上的倒影里,这个九零后姑娘的侧脸棱角分明。
公交司机老刘稳稳把着方向盘,后座大妈因为抢座骂得唾沫横飞。到站时老刘突然打开广播:"各位乘客,人生就像这公交车,有人上车有人下车,争来争去最后都得下车。"全车瞬间安静,那大妈下车时居然说了声对不起。调度室的人后来发现,老刘的投诉率是全公司最低的。
面馆老板老陈揉着面团,胳膊上的腱子肉跟着一鼓一鼓。有食客嫌面太淡,他二话不说端回厨房,再出来时碗里多了勺独家秘制的辣椒油。那客人辣得直吸气,却竖着大拇指:"够劲!"后来这条街上开了七八家面馆,就数老陈的生意最火。他常跟徒弟念叨:"做人跟和面一样,太软了立不住,太硬了容易断。"
修表铺的徐师傅戴着放大镜摆弄齿轮,那专注劲儿像在拆炸弹。有土豪甩来块金表让他擦油泥,他瞥了一眼:"这表盖开过,里头零件换过三成。"土豪当场服气,后来还介绍来不少生意。老街坊都说老徐神,他摆摆手:"哪有什么神通,不过是见得多了,真的假的一掂量就知道。"
凌晨四点的早餐铺,李婶麻利地包着包子。面案上撒着薄薄一层面粉,她擀皮的速度快得能看见残影。有熟客开玩笑说她可以去演武侠片,李婶笑着往馅料里多塞了勺虾仁:"我这功夫啊,全在馅儿里。"第一笼包子出锅时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排队的人们呵着白气,像一群等着投喂的雏鸟。
夜市尽头有个总穿汉服卖糖画的老人,铜勺在他手里转得像蝴蝶。有网红要花高价买他手艺,老头笑呵呵递过去一个孙悟空:"手艺不值钱,值钱的是这个。"那糖画在路灯下晶莹剔透,金箍棒似乎下一秒就会转起来。后来有人发现,老头退休前是美院的教授,画一幅画能顶半年工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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